【柯罗】调查中番外·烟瘾
·架空现代背景，文章设定全部为私设。
·CP：唐吉诃德·罗西南迪/柯拉松&特拉法尔加·罗；
·需要一点正文背景了解，时间线在正文结束后，正文指路：Chapter 1
今天baby5准备的是一大束百合花。
十几只百合花聚集在一起的香气，让罗想起当初多弗朗明哥配给罗西南迪的那个女秘书。那个女人总是把自己拿香水腌入味，然后罗西南迪身上也会残留上那浓厚而劣质的香气。
少年时酸涩的回忆涌上来，让罗嫌弃地把花束拿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康复中心在医院的五层，罗西南迪还住在原来的病房。刚开始康复训练的时候，罗紧张到就连从床上到轮椅的距离都坚决要帮上一把，最后被战国提溜着丢出病房。
你这样罗西南迪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曾经的警察总局局长拿出了他的威严。
好在罗西南迪理解罗的担惊受怕，也足够小心，摔跤的次数竟然比旧日里的平地摔还少上几次。
罗把花束放进换了水的花瓶，这个动作在年复一年的重复里已然成为了肌肉记忆。这个时间点正是罗西南迪的训练时间，罗没有坐电梯，而是踱着步子下楼梯到训练室。
隔着厚重的隔音玻璃，他一眼就看见那个金发男人，正努力靠着双臂撑在平衡杆上，企图支撑起自己高大但有些笨拙的身躯。
罗的亲生父母是基督教徒，他还模糊记得幼时餐前祷告的祷告文，但长大后的罗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然而此刻他却如同一个叛教者般感慨，罗西南迪能够转醒，也许真的是神的眷顾。
罗西南迪昏迷多年，刚刚醒来的时候连话都说讲不清楚，如同咿呀呢喃的婴儿，只会唤罗的名字。好在警校的锻炼和过硬的身体素质，让他在一个月里恢复到了基本能够自理生活。大概只有特拉法尔加·罗一个人，对那一个月的转瞬即逝而感到惋惜。
站在罗西南迪身边的教练员先发现了罗的到来，他拍拍正在迈出下一步的罗西南迪，指指玻璃外。罗西南迪转过头，发现罗站在外面，欢喜地冲他招手。下一秒，就意料之中地栽在地上了。
“笨蛋。”罗笑了起来。一旁的教练员习以为常地冲罗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
罗走进训练室，罗西南迪正挣扎地站起来，罗没有伸手，而是耐心地等他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平衡。
“摔得真惨。”罗评价道。
“反正你也习惯了。”罗西南迪拒绝了教练员推来的轮椅，在平衡木上找到了支点，就这样靠着和罗交谈起来。
“今天走了多久？”
“我看看。”罗西南迪转动了一下手腕上带着的电子手环，“三千步，没有很久。”
“差不多了。”罗带着询问意味看向教练员，得到对方无声的允许，接过轮椅，“回去？”
罗西南迪抬了抬下巴，指着平衡木的尽头：“走完这段吧。”
“好。”罗等待在平衡杆的一侧。
“罗在终点等我吧。”罗西南迪突然建议道，他转正身子，勾着头往罗那里靠了靠，“罗在那里等我的话，我一定会走得比平时更稳更快。”
“你这个人真是……”罗找不到合衬的词汇，只得吞掉后半句话。他推着轮椅快步向罗西南迪指好的位置走过去，红透了的耳尖就这样暴露出来。
罗不知道，在罗西南迪睁开眼睛前他的表白那个人听见去多少。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以为那些话语会和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一样，在空气中溶解消散。
得来的是罗西南迪的苏醒，来得太过重磅，反而遮掩起了他那小情小爱的愿望。
罗读过很多描写爱恋的名著，或高歌拿死亡抗衡阶级的隔阂，也哭诉永不相见的怨侣，却没人告诉他重逢时，该作何表情。
一句好久不见，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他想要的不仅如此，或者说在罗西南迪转好后，罗才发现自己也是俗人一个。
贪念，欲望，他一个也不缺。
“罗。”罗西南迪突然叫他，他还没回过神，下意识推着轮椅要往罗西南迪那处走去。
“罗，你别动。”罗西南迪又叫了一遍，“这次，让我走过去好吗？”
罗西南迪看着面前仿佛一夜间长大的孩子。
在半睡半醒之间，他梦见许多事。梦见幼时父母还健在，那个时候多弗朗明哥也还算是个好兄长；梦见在警校的时候，战国总是对冒失的自己有诸多的耐心；梦见斯摩格和贝尔梅尔；梦见自己搞砸一切事情的滑稽人生。
也梦见罗，总是梦见罗。
原来罗西南迪在校门口等罗的时候，那个孩子会快步向他跑来，他愉快地抱住他，男孩却别扭地说要是走太慢会被撞到。他也想起那个噩梦的一天，男孩打开门出现在他面前，气喘吁吁，是跑着回来的。
罗总是坚定地，快步地走向他在的地方。这让罗西南迪意识到，他也许不该一直停留在原地。
少年人的心思在成年人面前是无处遁形，可那时的罗西南迪只为自己在一声声“柯拉先生”中雀跃的心而感到羞耻，所以他让罗去住校，重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想着时间和距离总会宽容他的片刻龌龊。
谁料下次见面，竟已是数年之后。
他一眼看穿罗纹身颜料下遮盖的伤痕，它彰显着那个孩子即便被他推开，也在用尽全力再次向自己走来，一步步跨越过那些时间与距离。
在罗的无畏与勇气面前，罗西南迪像个无处遁形的胆小鬼
罗西南迪抬头看向站在平衡杆尽头的罗，对方被勒令禁锢在原地，显得有些无措，两只手死死握住轮椅的把手。他迈开步子，和他一同沉眠多年的肌肉开始酸痛。可他只想到，罗这些年的每一步，都比现在要更加艰难。
罗西南迪不知道他是否比平时走得更快更稳，负责计时的教练员早就不见踪影，训练室只剩下他和面前的人。
他终究是走到了罗的面前。
罗担心他再次摔倒，弯曲臂膀架起一个着力点，好让罗西南迪可以坐到轮椅上。罗西南迪却两只手都松开了平衡杆，在罗的惊呼中，紧紧拥抱住这个命运让他遇见的孩子。
也许他不该再用“孩子”去称呼罗，他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些年里，成长为了一个很好的大人。好到他在睁开眼的第一刻，就在时光流逝的恐惧里，找到了归宿。
“罗，我爱你。”罗西南迪说道。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那么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伸出手回抱住自己，声音宛如叹息：“我知道，柯拉先生，小时候你也经常这么说，我知道的。”
“不是的。”罗西南迪坚定地否定道，“不是的，罗。”
“柯拉先生？”
“你也对我说过吧，在我睡着的这些日子，很多遍，有些我听见了，有些我没有听见。”
罗一怔，第一反应是想要逃跑。但此时罗西南迪完全是靠着他的支撑才能完全站立住，如果他松手，罗西南迪免不了又会摔上一跤。
虽说平常见他摔惯了，但罗会舍不得，舍不得他摔，也舍不得放手。
“是我会错意了吗？”罗西南迪有点慌乱，他自认有百分之九十的笃定，但也架不住那百分之十的可能，“罗的意思其实不是我想的那个方向，对不起，我……”他挣扎着想要离开罗的怀抱。
“太狡猾了。”罗凭借着现在比罗西南迪更有力的肩膀，把人重新固定在怀里，“明明是我在害怕，害怕会错柯拉先生的意思，害怕柯拉先生会因此而离开我，现在却被柯拉先生反将一军。”
“罗。”罗西南迪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是个糟糕的成年人，不是个好的警察，也不是个好的监护人，我搞砸了很多事情，也一度搞砸了我们的关系。”
“你是个好警察，而我也不需要一个好的监护人。”罗打断道，“如果你是一个好的监护人，你永远都不会爱我，我不想要，我想要你爱我，就像我爱你那样。”
罗西南迪闷闷地笑起来：“那至少这次，我想做个好的伴侣。从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开始，好吗？或许你也想要一个毕业旅行，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想好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环游世界做成我们的目标。”
“我们会再一次的一起生活，不是回到过去的日子，而是一起往前。如果罗不嫌弃我，这次我会陪你很久，很久很久。”
“谁都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好不好。”
他感觉到罗抖了一下，过了半秒，才叹了口气：“你听到了啊？”
“其实没太听清楚，罗可以再跟我说一遍。不，不止一遍，罗可以再跟我说很多很多遍，就像你叫‘柯拉先生’那样，或者就像你说……爱我那样。”
“得寸进尺。”
罗西南迪在罗的气声里，把罗抱得更紧。
“……回房间去了，我们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罗西南迪侧过头，罗滚烫的脸颊和耳廓贴上了他的皮肤。他笑起来，有些艰难地离开这个拥抱。结果不出所料，连同着罗一起摔到了地上。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罗有些无奈地躺在地上，想要翻身起来，却被罗西南迪拉住了。
“偶尔摔倒一下感觉也不错吧。”罗西南迪侧过身，再一次轻轻把罗拉到怀里。
罗胡乱想到，他刚搬进罗西南迪的家里，半夜睡不着，罗西南迪也曾这样拥他入怀。
现在不一样了。
“是。”他在罗西南迪怀里偷笑起来，开怀得如同在某一个夜晚偷亲到罗西南迪脸颊那样，“和柯拉先生一起的话，怎样都很好。”
两个人也知道不能在训练室胡闹太久，罗搀着罗西南迪回到轮椅上，一阵手忙脚乱中，一根香烟从罗西南迪的口袋里掉出来。
“罗，你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罗西南迪有点心虚。随着他一起复苏的还有他的烟瘾，天知道这种顽疾怎么能如此根深蒂固。
罗在他康复这件事上铁面无私到像个阎罗王，和给他拿雪茄做探病礼物的斯摩格作对，甚至没收了贝尔梅尔悄悄塞给他的戒烟糖——据说那玩意的口味和他常抽的细烟有三分相似。
一直到他们到达病房，罗都沉默不语，罗西南迪的心随着他的轮椅一起，被路上的小坑小洼颠得七上八下。他借着罗的力，重新躺靠回床上，也趁机拉住罗不撒手。罗被他拽的没办法，也只好在床沿坐下来。
“真不是我自己偷藏的。”罗西南迪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是之前有一个没见过的后辈来探访我，说是代表特别调查组来探望我，龙先生也很关心我。后来，他告诉我说是之前管我借过一次烟，现在还给我。我都睡了这么久，哪还记得这些，自然推举不了，收下了。”
罗沉思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左眼这块有个疤对吗？”
罗西南迪回想了一下，金发后辈脸上确实有个夺人眼球的伤疤，他点了点头。
罗这才赦免了罗西南迪，在心里狠狠给萨博记上了一笔。
“没收。”罗毫不留情地把那根烟收进了随身的烟盒。
“那明明是我的烟盒。”罗西南迪小声反驳道，但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小幅度晃动着身体表示抗议。
掌握两人之间主动权的新鲜感让罗很受用，他放软语调，有点哄小孩的语气，哄着面前这个快要四十岁的男人：“康复期间禁止烟草，这是医生的谏言。”
“医生，行行好吧。”罗西南迪从后面抱住罗，让自己脑袋搁在罗的肩膀上，小心地不让重量压到罗，“给根烟抽吧。”
外衣的毛绒材料扫着罗的脖颈，让他觉得有些痒，于是侧侧头蹭了一下：“不行，是谁说的，要和我一起长命百岁，周游世界。”
“不抽烟我觉得我现在就要死掉了。”
“蠢话。”罗听不惯他拿生啊死啊开玩笑，斜着眼瞪了他一下，“长命百岁的第一要义——戒烟。”
“诶？”罗西南迪失望地大叫起来。
罗回过头，夕阳落下的红晕洒在罗西南迪的脸上，头发上，身上。他看过这个画面很多次，也很多次在这样的画面里祈祷，祈祷罗西南迪能够睁开眼，垂怜他一个眼神。
如今，那双期盼已久的红瞳正注视着他，眼中只他一人。
“猜猜我现在想干什么。”罗西南迪开口，嗓音变得沙哑。
罗勾起嘴角，伸出手捧起罗西南迪的脸颊。金发缠绵地绕过他的手指，罗想起很多年前他浑身绑满炸药，在杂乱的警笛声与脚步声里，他看见了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原来在毁灭的尽头，等待他的是即将升起的太阳。
“给我一个吻吧，柯拉先生。”
番外·烟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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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至此，《调查中》的故事彻底结束啦。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愿意阅读这个故事的读者们（深深鞠躬），太感谢你们陪伴我一起走完这个也许写得并不是那么好的故事！
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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