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中心亲情向】迟来
·艾斯中心亲情向（？）
·原著向，但没有看过官方小说，时间线紊乱。
Summary：艾斯从“海贼王的儿子”这个身份上得到的只有别人的恨，偶尔也希望他能从这个身份上得到爱
1
“雷桑，你回来了？这次又把自己卖了多少钱啊”夏琪没有看推开的门，漫不经心地算着账，至于对不对得上，她也不太在乎。
“哦，夏琪。”雷利甩了甩身上的水，算是打了招呼，“真是的，刚才在港口遇见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笨蛋，镀膜出了问题，居然还能活着上来，衣服都湿了。”
“嗯？说起新来的笨蛋的话。”夏琪抽了口烟，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倒是看见了有趣的字母和姓氏呢。”
2
“艾斯！我说什么来着，随便决定镀膜工的话，我们百分百会淹死！”
“哈哈，别在意，我们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艾斯摸着脑袋，毫不在意地大笑。
“运气！你跟我说这是运气！你可是吃了恶魔果实的人！就算要下海也不要这么草率！”
“……”
“睡着了？！”
黑桃海贼团的船员对自家船长的嗜睡症见怪不怪了，都在为自己的小命没有在到达一万米海底被直接拍扁而松一口气。
“算了。”丢斯叹了口气，“船体也受到了损坏，还要找个维修工，我们估计要在香波底群岛至少停留一周。大家这段时间就自由行动吧。”
“什么？我们要去喝酒？”艾斯突然从睡梦中直接弹起来。
“你继续活在梦里吧。”丢斯回敬了自家船长一个白眼，清算着损失和再次镀膜所需要的费用，再抬头艾斯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喂喂……这样你吃霸王餐，谁给你付钱啊。”
艾斯从船上离开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小酒馆，木门看上去有点破旧，推开的时候发出年久失修的声音。他倒是没有多馋酒，只是在刚才的危急时刻，全神贯注地利用自己的能力保证大家的安全使他有点疲惫，而解决疲惫的最好办法就是大喝一顿！
“夏琪的敲竹杠bar。这个名字听上去就会被狠狠宰一顿。”艾斯小声吐槽，心想算了，反正他大概率会忘掉，然后丢斯来给他擦屁股。因为吃霸王餐过多所以干脆被没收了零花钱，这样的事情只会让艾斯更加心安理得地继续“坏小子”行为。
进到小酒馆以后，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欢迎光临”。
“非常抱歉，打扰您了。”艾斯朝着声音的来源弯了弯腰，“看到这里在营业就进来了。”
“阿拉，真是有礼貌的小帅哥呢。”夏琪笑起来，“想喝点什么呢？”
“夏琪，有客人吗？”雷利正好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
“啊！刚才不小心误伤到的大叔！”艾斯一眼就认出来，刚才他们因为镀膜失败而狼狈回到水面，损坏的桅杆碎片飞了出去。艾斯没来得及将其烧成灰，就狠狠砸向面前这个人，“我还以为你一定，一定死掉了。真的非常抱歉，没有及时处理好。”
夏琪捂着嘴笑了：“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死掉，小艾斯和伙伴要尝尝东海的酒吗？刚刚和从罗格镇路过的海贼交换来了一些，不常有呢。”
艾斯往身后看，丢斯终于是找过来了，一脸“你果然在这种地方”的表情。艾斯冲丢斯招招手，转过身回夏琪的话：“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就麻烦了！大叔，我也请你喝一杯吧！就当是赔罪了。”
“艾斯……吗，真是个锋利的名字啊！”雷利在艾斯左手边的吧台椅上坐下来，“夏琪，那给我也来一杯久违的酒吧。”
夏琪端着三个酒杯走出来，摆在三个人面前：“来，请用。”
“喂喂。”丢斯在桌子底下拍拍艾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女人的直觉吧~”夏琪接过话，丝毫不在意言语中的不信任与怀疑，按灭已经烧到头的香烟，换了一根想要重新点上。只是打火机还没有来得及拿出，香烟上已经燃起来小小的火苗，跳动一下然后熄灭，眼前便升起了带有烟草味道的烟雾。夏琪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孩，艾斯伸着一根手指冲她笑得灿烂。
“阿拉，真是方便的能力。”夏琪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随即很快又恢复淡淡的笑意，冲艾斯微微点头致意。
“真是好酒！”艾斯喝了口酒，毫不吝啬地赞扬。转头又安慰自己的伙伴，“没关系的。我们不就是要名扬大海吗！这说明我们做得还不赖。”
“我们现在最多也只能算是恶名远扬。”丢斯毫不留情吐槽道。
“超级新人，波特卡斯·D……”夏琪撑着脑袋看他们打闹在一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雷利一眼，“艾斯，听说拒绝了七武海的邀请呢，我很喜欢这种有骨气的小伙子哦。”
“多谢夸奖！”
“这种没大脑的事情不值得夸奖啊！”
“波特卡斯·D·艾斯。”雷利重复了一边，“嘛，你们的船得重新镀膜吧。”
“是这样的，估计还得先维修一下。”丢斯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头大。
“交给我吧。”雷利承诺下来。
“可以吗？大叔你真的是好人啊！”艾斯举起木质的酒杯，和雷利重重地碰了一下。并且示意丢斯加入他们
“我跟你说了不要太相信别人啊！”丢斯被拉入这个莫名其妙的碰杯里，不情不愿。
“大叔怎么称呼你啊。”
“阿拉，你不知道吗？他可是……”
“雷叔。”雷利打断夏琪，“叫我雷叔就行，你们的船就放心交给我吧。”
“那就麻烦你了！雷叔！”
酒馆的生意向来算冷清的，夏琪和雷利也不太在乎。艾斯和丢斯离开以后，酒馆又恢复了安静。夏琪难得把烟拿离嘴边，看着刚才被艾斯点燃的火星：“怎么不告诉他你是谁呢？”
“你能确定吗？”
“嗯~怎么说呢，虽然按照年龄推算，差了一年左右，但是。”夏琪饶有兴趣地看向雷利，“其实，你的感觉要比我的情报更确定吧。”
雷利弯了一下嘴角：“我说，那个臭小子刚才没给钱吧。吃饭的时候，脸还狠狠地——栽进了盘子里。”
“是呢，倒是吓了我一跳。不过旁边的伙伴有留下足够的贝利”夏琪举起一个小钱袋晃了晃，两根指头夹刚才艾斯点着的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走的时候好好说了多谢款待，真是一些奇怪的礼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遗传的尽是些坏习惯呢。”
3
雷利来到昨天遇见艾斯的地方，想先看看船体损伤如何。雷利自己也不算熟练船工，还是得先找其他人来帮忙维修。结果还没开始检查，雷利就看见艾斯站在船沿上，冲自己打招呼：“哟！雷叔！”
“早！”雷利挥挥手，“看来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我。”
“我当然是完全信任雷叔的。”艾斯跳下来，走到雷利身边，“但是我是船长，还是要对我的船员负责的。”
雷利挑了挑眉：“那走吧，我们一起去检查检查。”
船体的损伤比雷利预料的要小很多，他很快联系了自己信得过的专业船工。倒是船体内侧有一处伤痕引起了雷利的注意，不像是因为战斗的损伤，也不像是因为水压所导致，像是自然破裂，但是船体内侧受到磨损是要比船体外侧少很多的，船体外侧尚且没有新出现如此的伤痕，内侧又怎么会出现。
“这处伤，是怎么弄的。”
艾斯凑过来看，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紧急上浮的时候遇见了海王类，但当时大家都没办法战斗，情急之下我好像用了，那种力量，海王类都走了。啊！镀膜不会是那个时候被我弄破的吧！诶？？”
那种力量？雷利想，这孩子，还不知道霸气是什么吗？
“之前还有别的时候用到过吗？”
“有。”艾斯回忆，“小时候有一次，弟弟遇见危险的时候用过。”
“你还有弟弟？”
“对，他叫路飞！”艾斯的眼睛“噌”地一下亮起来了，“雷叔，我跟你说，路飞他三年之后也会出海当海贼的，他也吃了恶魔果实，虽然我觉得是没什么用了，他倒是从来不气馁。虽然小时候真的很弱，但真的有在很努力的锻炼。总是说橡胶人不怕疼，但是还是会被臭老头打得满头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不是每天都在说想要成为海贼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难道不想成为海贼王吗？”
“海贼王吗？可能吧。”
雷利觉得，他在这个名叫艾斯的孩子脸上，看到了一丝迷茫。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他会有弟弟，但他依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那你出海是为了什么呢？”
“想更加自由，不留遗憾的活着。当然啦，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找一个答案。”
“方便和我分享吗？”雷利简单清理起一些损伤的残留，想着船工来之前先收拾出一个像样的维修空间。艾斯非常自觉地从船舱内拿出工具一起帮忙，雷利接过他递过来的工具，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我意外地很喜欢雷叔呢。”艾斯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答非所问说出这句话。
雷利了然，跟着笑起来：“我也很喜欢艾斯。”
4
像是为了证明那句话，艾斯接下来的几天，都和雷利呆在一起。船丢给专业船工了，雷利说是可以信任的人，船上也每天留的有人看守，艾斯就跟着雷利每天上山下河，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无所事事的钓鱼或者喝酒，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两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夏琪建议雷利可以带艾斯买几件衣服，因为小帅哥的能力看上去很费衣服。
雷利对夏琪这个建议提出质疑，但夏琪却说，普通的叔侄不都这样，逛逛吧。就是有点可惜，那孩子看上去已经过了愿意在游乐园好好玩耍的年纪，不然那才是度假胜地。
雷利明白夏琪的意思，最终还是带着艾斯出门了。
“这附近可真多海军呢。”
“因为这里离海军总部很近啊。”
“海军总部啊，也不知道臭老头最近怎么样。”艾斯自言自语道，“啊，上次在海上遇见过一次，可恶啊，他的拳头怎么还是那么疼！明明都吃了烧烧果实还是能打到我！”
“哦？家里有人在海军当差吗？还会允许你出来做海贼，那还真是……”
“不，是路飞的爷爷。”艾斯顿了顿，有些难为情地扣扣脸，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弧度，“但，应该也算，我的家人吧。”
“路飞的爷爷？”雷利捕捉到了关键字，“你和路飞不是亲兄弟？”
“是结义兄弟啦，我们还有萨博。”艾斯停了一下，很快又说到，“但对我们来说就是彼此的家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艾斯也很喜欢爷爷哦。”
“哈？臭老头打人又疼，脾气又臭。上次见到我哐哐一顿揍，说什么我不听他话当海军，跑出来当海贼什么的。”艾斯轻轻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当海军呢。”
“怎么？是怕给爷爷添麻烦吗？”
“哈？怎么会！是男人就是要当海贼！”
雷利看着面前的男孩红着脸，意外地察觉到他比他们想得都还要敏感一些。他看着面前的男孩被一句话说得张牙舞爪，别扭的可爱。雷利想，好像刚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倒是比艾斯要坦率得多了。
“雷叔，今天我们做什么！”
“去游乐园吧！”雷利一把揪住艾斯的后衣领，不顾艾斯挣扎着说“我已经过了去游乐园玩的年纪”的话语，非常开心地在购票处拿到了两张票。
“真可惜，艾斯发育的有点太快了，不然就能买亲子票了。”雷利把票递给门口的检票人员，有点惋惜地说。
“喂！一米二以下才可以买亲子票吧，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一米二了！”
“那艾斯十岁的时候来过游乐园吗？”
雷利冲一旁在入口处兜售气球的小贩招招手，示意他拿给自己两个气球。艾斯如临大敌，猫着身子就要溜，被雷利一把揪住手腕。气球的线在艾斯手腕上稳稳打了个死结，就像一旁路过的父子组合里面每个小孩一样——即使艾斯现在已经十七岁了。
“我出海之前都在风车村的山上啦！喂！为什么你揪着我，我没办法元素化啊！”艾斯企图烧断绑着自己手腕的线，数次失败后只能勉强无视飘在头顶的两个气球。如果被其他船员看到，一定会被狠狠嘲笑的，艾斯心想。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力量。”雷利举起一个拳头，在艾斯头上“轻轻”地锤了那么一下。
“好疼！为什么你的拳头跟臭老头一样啊！”艾斯捂着脑门，不可思议地摸着红肿起来的包。
“来，你想象一下，让你自己的‘力量’包裹住你的拳头。”
雷利示意艾斯一起跟他握紧手。他倒是没有奢望艾斯能够一下子学会，武装色霸气本身很依赖修炼，在此时此刻之前，艾斯甚至连霸气的名称都不清楚。还在这样想着，雷利感受到一阵比之前急速不少的气流，条件反射抬起右手，拦下来了艾斯的拳头。雷利清晰感受到，那个拳头上包裹着的霸气。有点让人意外的孩子，雷利想，伸出手拍拍艾斯的头顶。
“艾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嘁，感觉雷叔一直在我当三岁小孩。我又不是路飞。”艾斯撇撇嘴，但语气里都是掩不住得，对新力量的欢喜，“我们还在这里停留三天，雷叔，再教教我吧！”
雷利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那我们今天的修炼任务就是，泡泡过山车！”
“诶？”
5
艾斯伶俐地让雷利有些意外。
三天只够勉强讲完理论，但艾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能对基础的霸气运用自如。哪怕是因为之前的冒险里，自己跌跌撞撞摸索出些门道。但在学习了系统的理论之后，迅速调整投入实践，艾斯的潜力也让人惊叹。
更何况，艾斯的霸王色霸气蛮横地稍显不太讲理。雷利感受着周围气温的变化，极少有人的霸王色能够带动自然的变化，即使是自然系果实的拥有者，他们的霸气也很难带上自己的属性。艾斯之前，雷利也就只见过寥寥几人。
由于气温的升高，飘来的泡泡一个个爆破，发出的声响打断了艾斯的精神集中。艾斯从沉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眼睛亮亮地看向雷利，好像测验得了百分等待夸奖的小孩。雷利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艾斯掌声，冲他招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
“明天艾斯就要出航了吧。”
“是的。”艾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脸，“丢斯说雷叔镀的膜非常好，要是我有雷叔一半靠谱就好了。”
“哦，那等你完成梦想了就来和我一起镀膜吧。”
“我不会成为海贼王的。”艾斯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雷利也不意外，想来相处这么些天，要是艾斯再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倒是天真得让人有些担心了。
“那是路飞的梦想，虽然原来老是逗他说会成为海贼王的是我才对，但是也只是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路飞一定会成为海贼王，我从把他当成我弟弟那天，就如此坚信着。”艾斯语气坚定地看向雷利，“雷叔会失望吗？”
“嗯？”
“雷叔……雷利先生是因为我是那家伙的孩子，才会对我格外关照吧。”艾斯叹了口气，“米哈尔和我说了您的身份以后，我倒是有点无所适从了。”
“我说。”雷利结结实实给艾斯胡思乱想的脑袋来了一拳，“不要随便揣测别人的期待。”
“啊！好痛啊！大意了！我明明用了武装色啊！怎么还是这么痛！”
雷利看着眼前被打得到处跳脚的男孩，再次对他的敏感细腻生出一丝爱惜。如此敏感又太过于在乎他人的想法，大概成长到如此会很辛苦吧。
“走吧？既然想要说开，那就再去喝一杯？”
两个人回到夏琪的店里时候，夏琪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已经提前打了烊。不营业的门牌挂在外面，夏琪本人也不知去向，留下来的只有两杯放在吧台上的酒，和一些下酒菜。前几天去游乐园买回来的气球被雷利带了回来，此时还飘在酒吧的天花板上。
“所以，名字是用了露玖的姓是吗？”
艾斯愣了一下，听见雷利提起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反应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雷利谈论起了他那位极具自我牺牲精神的母亲。不是其他原因，只是很久，就连卡普，都不会再提起艾斯的亲生父母。所以听见有人如此自然地谈论起他们的名字，艾斯只觉得陌生。
“我要是背负着那家伙的姓，一出海就会被击沉吧。然后海军们会为了宣扬自己终于抓到了恶魔之子。”艾斯两只手比划了一个铡刀的形状，“咔嚓，我的人头大概就会在马林梵多落地了。”
“我可没有什么‘one piece’值得大家趋之若鹜，所以大概只是我无聊的十几年人生回到原点而已。”艾斯这样说着，并没有看向雷利，仿佛在自言自语，“应该只有路飞那小子会为了我掉几滴眼泪吧。”
酒吧一下子陷入沉默，过长时间的安静，让艾斯意识到自己好像讲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他有些懊悔，就算雷利是罗杰的副船长，但是这几天对他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的，如若只是因为雷利和那家伙的关系，就自顾自地把怨气发泄在雷利身上。那么，他又和那些因为他是罗杰的孩子，便咒骂厌恶他的人有什么区别呢？这样想着，他有些慌忙地扭过头，却看见雷利只是笑着，支着脑袋看着他。
“艾斯果然还是跟露玖更像吧，跟那家伙的个性倒是不太像。”雷利模仿着艾斯说话的语气，“艾斯要比那家伙讨人喜欢哦。”
“喂！”
“露玖她，还好吗？”
“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艾斯看着杯里的酒，语气平淡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为了避开海军的彻查，母亲把我在肚子里藏了20个月。所以把我生出来以后就力竭去世了。老头……就是海军的英雄卡普把我接走的，也不太可能把我放在太显眼的地方。就丢到山贼窝里养着了。”
“……母亲和臭老头都是对我有大恩的人，我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母亲为了我丢了性命，臭老头也因为做出这件事，一直在被海军总部调查针对吧。”艾斯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因为我的存在，大家活得那么辛苦，有的时候我是觉得没有必要的，只要放弃我，说不定现在母亲就能和雷利先生坐在这里怀念地谈论旧事，臭老头搞不好就当上元帅了。”
说完这些，艾斯自嘲地笑了笑，很快就换上了平时的表情，嘴里念叨着“嘛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然后掩饰一样地拿起酒杯，哪怕里面已经没有一点酒了。雷利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从艾斯手里拿过酒杯，走到吧台后面重新满上，然后放回艾斯面前。
“我和你也一样可以谈论旧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雷利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和艾斯碰了碰。艾斯没有应承，只是埋头喝酒。雷利便也就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露玖是最后才上的船。她不是海贼，只是迷了路的普通小姑娘，准确来说，她只是想搭一阵顺风船回家。那个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船上的气氛挺沉重的，但露玖来了就不一样了，她性格温和但是也外向，长得柔柔弱弱的但是很快和我们这些粗枝大叶的臭男人打成一片。尤其是，罗杰。”
“送露玖回家那一段路，大概是我们最后一阵的快乐时光吧。那家伙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跟情窦初开一样，连送朵玫瑰花都要犹豫三天，最后递到露玖手里的时候，没几片花瓣了。但是就这样，还是讨到了老婆。我就说那家伙的运气一直很好。”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在到了露玖的家乡以后，他和露玖一起下了船。”
“下船。”艾斯打断了雷利的叙述，“他不是在海上被抓的吗？”
雷利挑挑眉：“看来卡普那家伙也还是偏心海军的嘛，他没有和你说吗？罗杰，是自首。”
艾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不是和其他人听见如此真相后流露出的钦佩或者震撼，而是说不出的，他感觉到一阵怒火从自己的胸腔里冒出，就如同很多年前知晓自己是罗杰的儿子那般，抑制不住的——愤怒。
“不过也是。”雷利很简单地就看穿了面前这个毛头小子，“说了大概你会更生气吧。”
“大概是罗杰他作为人的最后一点贪心和自私吧。他和露玖在巴苔里拉岛下了船很快就结了婚，度过了，作为普通丈夫的一年。”
话题在此终结。再往后的事情大家都知晓了。罗杰自首，然后在罗格镇被处刑，死前留下豪言壮语，开启了大海贼时代。海军大范围搜捕罗杰残党，露玖发现自己有了艾斯，拼命保护，最后在罗杰死后的一年三个月，把他交给了卡普。
“那个时候，我也想过去找露玖。但海军对我非常警惕，有任何行动都可能引来军舰，那个时候我去找露玖反而是给她带去危险。倒是罗杰，居然找上了卡普。也真亏他干得出来，还有卡普那家伙，也真是胆大，不愧是‘英雄’啊。”雷利对罗杰最后的决策，表示除了无可奈何的肯定。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杯中一点点见底的酒表明他们似乎还在思考。
“雷利先生，我的出生，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艾斯已经很久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与其说因为原来得到过太多否定的答案，而导致他对这个问题失去信心。不如说随着日渐的成长，让他对这个听上去有些矫情的问题产生了一丝羞赧。所以哪怕他还没有答案，他也不会再问出口了。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话。”
雷利看向艾斯，男孩今天没有戴他那顶张扬个性的帽子。虽然发色承了罗杰的黑头发，但比起罗杰那头仿佛永远没有睡醒的炸毛，男孩柔顺的黑发服服帖帖的耷拉在头顶上，更像是随了露玖那头漂亮的金发。雷利伸出手，在艾斯头顶揉了揉。很久以前在船上，他和罗杰总是这么安抚两个闹别扭的红发小鬼和红鼻子小鬼。如今这双手落在艾斯头上，雷利想，来得太晚了，而且，也不该是他来做。
“如果艾斯想听的仅仅是我的答案，那我的答案是——当然了。”
艾斯怔了一下，想抬头看向雷利，却被雷利加了劲的手掌揉得睁不开眼。这样也好，艾斯觉得，如果他一旦能睁开眼。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忍不住从眼眶里落下来。
他许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得到如此笃定的回答。
比起完全不思考其中缘由的小白痴路飞和于他有恩更希望他能为自己活下去的卡普。雷利的回答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而坚定。
大概是被偏爱了，艾斯想。其实有点奇怪，他非常讨厌这个身份，却又因为这个身份所得到的偏爱而莫名雀跃，他有点鄙视这样的自己。
“特别是和艾斯相处这么多天以后，我想这个答案是更明确的了。”雷利补充道。“对我来说，你作为我船长的儿子的出生，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如今看见自己成长至此的艾斯，我想，这个答案就变成了太庆幸你能出生了。”
“我才不会因为雷叔一句话就对那家伙改变看法的。”艾斯别过头去，大概是哭了，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哼哼唧唧的意味。
“来，给你个东西。”
艾斯感觉手里被塞了一张纸片，低头一看，是一张已经被撕去一半的照片。剩下的半张上，金发雀斑的漂亮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对着镜头笑得幸福。
“这是罗杰寄给我炫耀用的。”雷利手上拿着被撕下来的另外半张，“按照时间算的话，这应该是艾斯和露玖的合照哦。至于你讨厌的家伙，我就替你保管了。”
合照？艾斯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食指指腹缓缓移到中间。新生命大概才刚刚诞生，还没有显怀，女人的腰肢依旧纤细，但她的左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这是妈妈吗？艾斯这样想着，下意识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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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斯走了啊。”夏琪如同往常一般，倚在吧台上，看着喝酒的雷利。
“是啊，希望这次能顺利到人鱼岛吧。”雷利面前放着，是撕下来的半张照片。罗杰难得穿一身白西装，已经显示出了久病的疲态，但是那个笑容，是同他们在一起时不太一样的，大概是初为人父的幸福笑容。
“我还以为你会跟小艾斯更多的聊聊你的老船长。那孩子看上去还在叛逆期哦。”
雷利将那半张照片折好压在酒杯下面，难得的同夏琪讨来一根烟：“没资格吧。”
“罗杰他是个好船长，也是个好伙伴。对那一年做出如此决定的露玖来说，可能也是一个好丈夫。”这次没有能随意操控火焰的男孩在身边，雷利只能擦燃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但唯独，他不是个好父亲。”
“和罗杰一起冒险的几十年太精彩了，精彩到其实我也不太能容忍别人说他的不好，但是拥有和罗杰在一起这么长回忆的我们，对着连自己亲生父亲一面都没有见过，却要忍受因此而带来痛苦的艾斯讲述那些，不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吗？”
“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对艾斯说，罗杰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对吧。”
雷利吸了口烟，想起男孩出航前对前去送行的他拼命招手，大喊大叫到：“虽然还是很讨厌那家伙，但是我果然还是很喜欢雷叔。”有些忍俊不禁。
“也许是老了。竟然真的生出些期盼孩子能够平安的老父亲一样的心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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